素盈急了:“万一、万一香炉真有古怪……”
素飒鼻腔里迸出一声嗤笑:“哪来的‘万一’?别小看曾经姓素的人。如今宫里姓白的,全是她勾连辗转的亲戚。倘若宫中人知道你怀疑养母杀人,他们该如何看你,如何看东平郡王府?”
素盈默不作声,提起力气打开箱箧,取出配香的全副用具,开始用心调配香料。
“哥哥知道吗?每年送你的香囊荷包、手巾腰带,一切刺绣物件,都是轩叶的手工。”
她回想起来,哭了又笑,说:“这丫头,吵架时脾性火暴,拈起银针就像换了人,女红堪比京中名坊的刺绣物件。”笑完又哭,抬起手背抹去脸上泪痕,看着素飒,“你这样聪明,肯定早就知道那是她的一针一线,也是她的心。可是你脸上看不出半点欢喜,就像今日看不出半点哀伤。”
一言不发的素飒面如寒冰。素盈紧盯手中的香料,哽咽说:“我说会安排她到南书苑。其实我还没有开口问你,只是觉得十拿九稳,就给她承诺,而她信以为真,也给了我一个承诺——用余生守望你。我现在觉得不安,对她最后的许诺,是不是空言?”
素飒端坐不动,沉默良久,终于徐徐地说:“你不该替我乱安排。”素盈不再言语,默默地配好香料,交到他手上。
“此香名为‘葵藿倾阳’。我曾经拿这名字取笑轩叶,说她一看见你,就跟着转,这四字简直是为她量身而创。这香我只在今日配制,以后便是皇帝下令,我也断不会配了。”她说完又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强塞到素飒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