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怔,抓起手提包盛年冲出了门。
明明都已经走到了程家言的楼下,抬头望着灯光明亮的窗口,盛年忽然又胆怯了。
出门得太突然,她没有围围巾也没有戴手套,就这么穿着藏青色的呢大衣站在风口。六点多的冬日N市,早已是墨漆色的一片,唯有路灯在道旁透着微弱的光亮。
几步之遥的楼梯口,此刻却仿佛被无限的拉长,长到变成前方是没有尽头的黑洞——
踉跄了两步,盛年竟转身落荒而逃。
也不晓得走了多久,正是这个城市夜色繁华到极点的时候,一盏盏流动的车灯,仿佛汇成一条流淌的灯河,静静地向前蜿蜒。
盛年再抬头时,看到路边有一家咖啡店。
这家咖啡店并不大,盛年推门而入,十平米左右的空间里,满满的都是咖啡和蛋糕的香气。复古的格子布沙发很柔软,盛年坐上去之后不由自主地深深窝陷进去。音乐是轻曼动听的蓝调,在这样寒冷的夜晚里却居然给盛年带来了一丝温暖的感觉。
走道那头还有几个沙发,有一个女子正在低声温婉地讲电话。咖啡店里的灯光很轻柔,将女子的侧影轮廓倒映在大玻璃窗户上。一身热烈的红,只围了一条泼墨般浓烈的黑色披肩。那披肩缀了数来尺的流苏,依旧是暗夜一般的黑,映衬着女子满身的红却是格外灿烂,仿佛流霞惊艳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