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苹愣了一下,悄悄走近,隔着一扇偏门,果然见到周父与张母站在里头。背着光,两人的脸都浸在阴影里,看不甚清。
“算我求求你,行不行?”张母恳求的口气。
周父嘿的一声,“你不用求我。反过来倒是我要求你,你儿子是要把我往绝路上赶啊。”
“我求求你,我从来没有求过你吧。当年你要和那女人结婚,我一句话不说,全由你。八年前,你撞死我男人,我也没有求你,没要你一分钱——”
“我要给的,是你自己不要!”周父打断她,沉声道,“你一个女人带个孩子,我晓得你艰难,房子给你,钞票也给你。是你自己憋着一口气,死活不要。我晓得你的心思,是存心不领我的情,把我变成个大恶人。既然如此,你生你的病,又何必让你儿子来求我?”
“什么?”张母惊讶道,“几时的事情?”
周父咦的一声,“原来你不晓得。你儿子只当我不答应,他也不想想,单凭郑苹那小丫头,能请到那么好的大夫治你的病?还有几千块钱一晚的VIP病房,上海滩那么多有钱人,多少人排着队等,怎么就单单轮到你?我也算仁至义尽了。这些年睁只眼闭只眼,倒被人欺得得寸进尺。刚才的情形你也看见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是他不仁在先,别怪我不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