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如果谢青涯现在还站在我面前,我会指着他的鼻子,叫他滚。
我十六岁的初恋,随着阿公的去世一同埋葬。我冷静地处理葬礼的一切事情,不让任何人插手,包括宫宝。这是我的亲人,我的阿公,他对我那么好,五年来,不舍得骂我一句,打我一下,他那么偏心,三个小孩子里最疼我。
他给了我最柔软的保护,给了我最柔软的时光,然后在我被养得柔软的心脏狠狠地刺了一刀,痛得我无法言语。我甚至失去了说话的能力,除了必要的事情,我不和任何人说话,我也不哭,我麻木地望着这个世界。
直到手里又被塞了一个冰冷的陶罐子。
这是第二次了。
邻居们劝我,说生老病死没办法,老人家去时没受苦就是福气。我不说话,宫宝跑前跑后,每天把只动过几口的饭菜端来又端回去。我还是不说话,他一开始和我说话,后来不逼我了,就抱着我,陪着我,我把头埋在他怀里,不管白天还是黑夜。
噩梦醒来,我在黑暗中睁大眼睛,小声问:“鸡丁,你会离开我吗?”
我太害怕了,害怕身边的一个人接一个地走了。
可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回答我:“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
我抱着他,无声流泪。我除了他,谁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