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孩子浑身上下都被太阳晒成了玫瑰金色。她看着自己金红色的双乳和大腿,自言自语地说:“我都变成另一个人啦!”
孩子也变样了,成了一个安安静静、与众不同、晒得发黑的小人儿。现在他能自己一个人静静地玩耍,她几乎没有必要看管他。他似乎已经忘了这时候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微风徐徐吹来,海水呈深蓝色。她坐在柏树巨大的银色树干边,在阳光下打着盹儿,可是她的乳房却很警觉,被乳汁撑得鼓鼓胀胀。她意识到,她想做一件事儿,一件领她进入新生活的事儿。可是她并不想知道这个情况。她太清楚那个庞大而冷酷的文明机制,知道逃离它究竟有多么困难。
孩子沿着石径走出了好几码远,来到一丛巨大的仙人掌跟前。她看着孩子:一个活脱脱的金褐色娃娃,风雨不怕,火焰般的金发,红彤彤的脸颊,采着带斑点的瓶状草花,把它们一朵一朵排整齐。现在,他已经走得很稳了,遇到紧急情况反应敏捷,像只安安静静,只顾入迷玩耍的幼兽。
突然,她听到孩子在叫:“看啊,妈妈!妈妈,看啊!”鸟叫似的声音中透着一种语气,使她猛地探身出去。
她的心蓦地停止了跳动。他侧着光溜溜的肩膀转头看着母亲,一只胖嘟嘟的小手指着身边的一条蛇。那蛇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竖着头,张着嘴,柔软的、叉子似的舌头一吐一伸,像一道巨大的黑影,发出短促的嘶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