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若无其事地问她,阿璇的衣服有没有留下的?
“太太的衣服吗?没有一件留下,所有的衣服都送到她娘家了……先生吩咐什么都不要留下……连睡衣后来都由我洗干净了,与棉被一起送去了。”她这样回答着,然后自言自语似的说:“先生今天怎么啦……太太的衣服有没有留下,以前从来没有问起过这些……”说着又把鲜鱼带回厨房。
院子里小鸟的鸣声,听进大的耳朵里,仿佛春天又回来的私语。一切的记忆如嫩草般更生过来。暖和的身体奇异地眷恋已分手的妻子。
晚餐的时候,来做针线活儿的妇人也回去了。工读生在电话里嗦嗦地说个不休。点了电灯的饭厅,大坐在餐桌前,想起与阿璇一起进餐时的情景。想起她映着灯光的脸,尤其是浴后双颊发红的笑着。
“加盐烤的,味道如何?要不要加点海胆酱?——”
老女管家从厨房出来这样说,她的孙女在主人的一旁伺候,丸儿也在旁边,望着主人,不时发出馋嘴的声音,做出恳求的动作。
大的心里霎时浮显了杳无信息的儿子。他并不是没有儿子。有一个。然而如今已成为音信不通的人。这儿子是他年轻时候的前妻生的,体格如父亲,块头大,背脊如父亲。大把儿子介绍给阿璇时,年轻的继母比他年纪还小。
他想起住在汤岛的房子,一家人吃饭的情景,饭厅里同样放着这张桌,点着蓝灯罩的洋灯。刚嫁进门的阿璇,儿子叫她“阿璇姨,阿璇姨”,不叫她“妈妈”;从那时候起儿子逐渐不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