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桩件件,已足够萧言舟杀她。
刑狱司的鸦影出现,已然说明他曾认真动了杀心。
可他还是放过了自己……
她眉间动了动,忽然起身,在寝殿内四下转了一圈。
那些柜子妆奁,都看不出翻动的痕迹。唯一暴露的,只有那把断锁。
谢蘅芜将床下的木箱拉出来打开,一件一件翻看。
她想,萧言舟在看见这些东西时,又是怎样的心情。
不得不说,她从前真是做了许久的规划。
这份舆图,是谢蘅芜还在南梁时寻了个借口要来的。
她深知南梁别有用心,便借此做文章,对北姜了解了个七七八八,一早就规划好了此后的道路。
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谁能料到,她竟然真的会喜欢上他呢?
可时间太短,她又不敢轻易相信了他。
谢蘅芜谨慎惯了,却没想到这谨慎会害了自己。
她捏着那把断锁蹲在地上,长发凌散垂落,她眸中星火暗下,茫然而无措,不知该继续做什么,只失魂落魄地望着舆图发怔。
良久,她坐了下来,双臂环住膝头,缓缓将脸低下。
他是什么心情呢……
方才万般艰难地,对亲近的女子付出了点真心,却发现她可能是别有用心的探子,还意图逃离。
她知道的,萧言舟那般个性,能与她交付一点真心,是多么不易。
连赵全都说,他是爱极了她……
可她却亲手毁了。
一腔真情错付,他该厌她。
谢蘅芜缓慢地眨了眨眼,勾唇轻笑,似是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