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你还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政客。”
何守仁用右手按着自己的心窝,说:“天理良心,天理良心。不过你说到政治,我倒要谈一谈。这次的扣车事件,当然是一种政治性的事件,这是你们国共两党矛盾冲突的结果。你知道,我一向是一个超然派。我虽然参加了国民党,但是我不参加国民党跟你们共产党的斗争,我愿意站在超然的立场主持正义。”,周炳微微地向他鞠了个躬,说:“敢情你是一位清官。”
何守仁说:“清不清吧,我这个一向不会昧着良心,不会伤天害理,不会欺压百姓。我自己知道,如果我不来当这个官,让别人来当这个官,那么老百姓就更苦了。”
周炳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一直当下去吧。”
何守仁说:“问题正在这里,我想不当,让别人来当,只怕老百姓更加吃苦;要想当下去,又觉着前路茫茫,不是滋味儿。你是不是给我搭一座桥,通向延安去,我一向羡慕延安的名气。说到底,我还是想求进步的呢,我还是同情老百姓的呢。其实,连做一天的官儿我也不想,只想到延安去,亲眼看一看,到底怎样才能做一个好人。”
周炳傻傻地笑着说道:“这里到延安,是一条很宽、很直的阳关大道,根本用不着搭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