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从窑室出来,脸上衣上都是灰扑扑一片,若不是身上的潜火服,别人见此场景恐怕都以为他是这里的窑工。
“头领。”九公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和东颋等在外面。
东颋见韩度这副乌漆墨黑的样子,噗呲一声笑出了声。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感也随之改变了。
“你笑什么?”九公挑事一般,故意问道。
“我笑袁青不在,要不两人站在一起多像一对黑脸的兄弟。”
韩度瞪起一对狐狸眼,勾起的嘴角却泄露了他不错的心情,似乎也认同东颋这样的打趣。
袁青正在休假。三月三是袁青的生日,廉州的徐翁特意上京看望袁青,下榻在城东一间旅舍中。昨天一大早,袁青兴冲冲地提着两个食盒接翁翁去西湖游玩。
韩度用手帕擦了擦脸,说道:“你这么多嘴,就让你先说说,有什么发现?”
“那我就不客气了。此地面朝西湖,背靠屏山,受天地之灵气,草木茂盛。窑炉后面野草丛生,几乎没过了膝盖,想必是有一段日子没人走动过了。窑炉看起来新崭崭的,估计建造时间不满一年,真不知什么缘故竟被主人闲置不用了。”
九公眯眼笑道:“东颋说得没错。净慈寺的和尚告诉老朽,这处作坊是去年秋季开起来的。平日有六七人在作坊内烧瓷。只是最近两月,和尚们未见作坊冒出烟来。下山化缘的和尚也进去看过,里面冷冷清清,空无一人,连瓷器胚子和各种工具,一应不见了。寺里都在猜测,主人家不做这门生意了。我问和尚们,可知作坊主人是谁,竟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