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才伤感起来,这个城市带着我的全部记忆,我骑单车走过的小巷,巷口的麦芽糖,父母搬走前我度过了童年的职工宿舍,被我砍下树杈做弹弓的桃树,砖墙上长出白毛,刮下来可以配成火药,我被火药烧了眉毛,就偷偷用黑笔画上,还有青云夜市,还有指甲花……太多太多了,在必须离开的时候才想起来。
后面的人催促起来,又有人抱怨我的长竹竿,我故意把竹竿挥扫了几下,得意洋洋地大步走上前去。
涛哥的电话打过来了,他在电话里嚷道:“妈的,终于打通了!你快来中心广场和我会合,不知道手机信号还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我一路拍照一路遛达到广场,广场上集中了几万人,首尾衔接的车队正在把成批的市民撤往市外。工程队在广场的周围建筑起防护工事—一根根钢柱子组成的宽二十米的隔离带,钢柱都是从柳钢赶运过来的特种钢梁。这个城市在最短的时间内接受了这个离奇的事实,并且作出了快速的反应,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也许科幻大片让人民的神经变得像小强一样强悍了,灵异小说也有一些些功劳吧!我厚脸皮地想。
广场下面的大型地下停车场成了最大的避难所,我走进去看见这里已经安置了七八千人。涛哥他们设置了一个临时岗亭维持秩序。所有的易燃易爆物都不允许带到避难所,涛哥正在把一堆野炊的炉子、气罐拖出去,我不由得感叹这些人的心态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