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咬了咬嘴唇,安静地说:“同志们,为革命牺牲,我是早有准备的,该交代亲人的话,我早交代了,不用再写了。你们写吧。”
姑娘们看见大姐这样坚持,只好不勉强她。于是,她们排上班,轮流用两枝铅笔写遗书……
没有桌子、椅子,写信的人,只好靠墙站着在墙上写。墙上的泥,零零落落掉下来,墙上的砖是凹凸不平的,纸上戳的满是洞眼,很不好写。
“唉,真难写啊!这种鬼墙!”一个姑娘叹息说。
“你们不如拿那把纸扇子垫在我的背上写还好些。来罢,我稍微弓起一点就行。”大姐说。
“不要用大姐的背,用我的好。”一个姑娘说。
“我们替换着用,就不累人些。”另一个姑娘出了个主意。
于是,大家替换着:你拿我的背、我拿她的背当桌子用,把扇子垫在背上写信。
姑娘们都是理直气壮准备牺牲的,可是轮到拿起笔来给亲人写生死别离的遗书的时候,却止不住胸怀的激动,流出了滚滚的热泪!不久前,还是嚷嚷笑笑的号子里,现在沉寂了……只听到蚊虫的嗡嗡声和写字时铅笔在纸上摩擦的声音……几个在等候铅笔,还没轮到写的人,陷入沉思中,在默拟遗书的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