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检查。”希瑟小声说。
拿破仑从床边抓起手机。“我呢,就不应该按这个破手机上的延时键!”
他一下把手机甩在墙上。
希瑟看到屏幕碎片散落四处。
很长时间,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希瑟静静地看着拿破仑的胸腔起起伏伏,看着那股怒气逐渐离开拿破仑的身体。
拿破仑躺在床上,背对着希瑟,双手捂住脸。他声音沙哑,让人心碎,只剩下痛苦和遗憾。他的声音如此轻柔,仿佛只是窃窃私语:“还有女儿,应该告诉我们哥哥有些不对劲。”
“她应该告诉我们。”希瑟也认同。她把脸贴在拿破仑的后背,等着两个人的心回归原位。
拿破仑说了什么,但希瑟没听清:“你说什么?”
拿破仑又说了一遍。“这就是我们能知道的。”
“没错。”希瑟回答。
“可这些永远永远都不够。”拿破仑继续说。
“不够,”希瑟说,“不够,永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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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希瑟睡得很踏实,一夜无梦,整整七个小时。自从扎克离开之后,她就再也没这样睡过。醒来之后,她发现自己已经跨越了那条鸿沟,三年来,横贯在她和拿破仑之间看不见也跨不过的鸿沟。可跨过去了,就仿佛那条鸿沟从未存在过。希瑟之前也做过错误的决定,当一个高出天际的木讷男孩有礼貌地邀请她看“高分电影《与狼共舞》”的时候,她竟然答应了——这绝对不是一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