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厢房门口,他就进去了,戴着笼头的白狗,他像没有看见它。
他是忘下了什么东西?
但他什么也不去拿,坐在炕沿上,那所有的全套的零碎完全照样在背上和胸上压着他。
他开始说话的时候,连自己也不能知道我是已经向着他的旁边走去。
“花子!你关上门……来……”他按着从身上退下来的东西……“你来看看!”
我看到的是些什么呢?
掀起席子来,他抓了一把:
“就是这个……”而后他把谷粒抛到地上:“这不明明是往外撵我吗……腰疼……腿疼没有人看见……这炕暖倒记住啦!说是没有米吃,这谷子又潮湿……垫在这炕下炀几天……十几天啦……一寸多厚……烧点火还能热上来……暖!……想是等到开春……这衣裳不抗风……”
他拿起扫帚来,扫着窗棂上的霜雪,又扫着墙壁: “这是些什么?吃糖可就不用花钱?”
随后他烧起火来,柴草就着在灶口外边,他的胡子上小白冰溜变成了水,而我的眼睛流着泪……那烟遮没了他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