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一阵迟来的因坠入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而产生的恐慌,我觉得心跳很快,额头上那道从来没有感觉过痛的伤口突然开始疼痛起来,像是脚踝上那种被反复研磨的钝痛。我想忍耐着等这一阵过去,严医生却对人类的不适简直有着职业病一样的敏感,他停下脚步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我摇了摇头,多少有点儿嫌弃自己,只好避重就轻,“可能白天走了太多路,稍微有点儿累。”
“你需要休息。”他说,“各种意义上的。我们回去吧,你早点儿回家。”
“都走到这里了,我是真的想看一看的。”我指着不远处,出门时说好走到公园中心的那个标志性建筑,绕上一圈,然后就折返,再由严岩开车把我送回家。
我看着周围,从刚才开始就觉得疑惑:“你有注意到吗,这个公园好像有点儿太过安静了。人都到哪里去了?”
除了一个抄近路的大叔就没撞见别人,这个时间正是散步的点儿,平时我要敢这么大方地走在路中间,早就被奔驰而来的熊孩子和被熊孩子追着跑的狗狗撞倒在路边上了,哪有这种氛围让人抒发这种忧伤的小情怀。
“因为和商业街连在一起了。”严岩似乎接受了我的说法,接过话题,“以前大家都喜欢晚饭后来公园散散步,现在有了商场和超市,都去那边逛街边散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