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信惊叫着醒来,发现自己梦中牵着月大人的手落在地毯上,大狗的眼睛睁开了,一边伸长舌头舔着她的手,一边斜着眼看她。她几乎从它的眼神里读到了语言:梦见什么啦?只不过是梦嘛,一会儿就忘记了。
她接着看见苍海心抬进几个大木盆,木盆里的稀粥混合了白米、粟米、羊奶、肉碎、草药,散发着复杂的气味。他把木盆往地中间一放,大狗们立刻就站了起来,抖擞皮毛,走到盆边不急不忙地进食。小狗们不敢与大狗争食,只站在圈外眼巴巴地看着,直到苍海心把属于它们的小木盆搬了进来,它们才欢天喜地地围上来狼吞虎咽。要不是好几条大狗身上缠着严实的白布条,这场面完全看不出前夜有过一番惨烈的恶战。
“你看,它们都好起来了。我说死不了的就是死不了。”苍海心双眼红红的,精神却比她睡着前见到的好多了。他还凑过来嗅嗅她的头发,说,“你闻上去不大好。”
她和他,还有这些大狗,满身都是干掉的血和尘土,而她则更多了一种恐惧惊悸的气味。
雪信抱着她怀里的大狗不松手,似乎它就是一床温暖的被子。大狗宽厚地回头看她,舔她的脸,并没有要挣脱开去吃东西的意思。
苍海心又出去一回,把小桃小碧叫了进来。两个小婢女一见到又脏又臭的雪信和满地的血污也差些疯了。雪信躺着一动不动,她们差点以为她是被狗群咬死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