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奉于父王的西夷高僧,却也被其劝说,行千里之路,进驻普仁寺,就单此行动,便收服了临桑城大半底层百姓之心。
不过两年时光,杜青山以南的广阔草原,便无人再有雄心反抗中朝统治,只余流沙月拥着太子哥哥隐在杜青山以北残喘。
阳光从青瓦一角投射而致,反射了檐角的金铃,灿如金光映入我的眼内,让我不由自主地微微侧头避过,转眼之间,却瞧清楚他微微回首,垂落的冕冠珠疏之下,目光冷冷,如浇如冰面之上,转瞬既开。
就在这里吗?
所有的一切,便会在这里终结?
我垂头看着暗色花纹的巨大青石地面,上边暗雕的雨曼陀罗妖红似火,仿佛在暗示灾难既将隐隐而来,无人能逃脱远遁。
“娘娘,请上前行祭礼……”有宫人行致身边小声地提醒。
我缓缓抬头,却见他几步之隔立于祝融火神之下,抬头仰望火神,疏珠从他如石雕般的面颊两旁垂落,露出如远山般的眉角,在镀金火神反射的佛光笼于他的身上,仿使他脸上也镀上一层薄金,让他全没了往日里常有的阴郁之气。
我上前行至他的身边,依礼仪退居半步站于他的身侧,他并未回头,依旧捧了玉笏而立,却是轻声低语:“爱妃,你可知晓,自少时起,朕便祭拜过无数次这等泥菩萨,祖宗训戒,历朝往事,无不告之后世之人,对此等泥塑木雕之物,宜弘善以迎之,如若不然,世人便会运气逢遇,多有灾厄疾病之尤,朕虽从不相信此等无稽之谈,但百姓相信,民众相信,朕依此行事,便可事半功倍,能以一方庙宇,一尊泥塑,灭百万铁骑雄心,何乐而不为?可朕却不知晓,这世上,却有与朕同一想法之人,不过反其道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