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笑完了贝丝的故事之后,便请母亲也讲一个。她想了想,严肃地说:
“今天,我在车间里坐着裁剪蓝色法兰绒上装,不觉为爸爸的境况感到揪心。想到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会多么孤独,多么无助。这样做并不明智,却久久不能释怀。后来,一个老人进来定购衣服。他在我身边坐下,显然像个穷人,见他疲惫、焦虑的样子,我就开口跟他交谈。
“‘有儿子在军队里吗?’我问。他带来的字条不是给我的。
“‘有的,太太。共有四个,两个牺牲了,一个成了俘虏。我打算去看另一个,他病得厉害,在华盛顿住院。’他平静地回答。
“‘为国家贡献很大呀,先生。’我说,肃然起敬,取代了怜悯。
“‘都是应该做的,太太。我要是中用,还要亲自参军呢。既然不中用,就送子参军,无偿奉献。’
“他说话时语气欢乐,态度诚恳,似乎乐于奉献一切,我暗自感到羞愧。我只贡献了一个男人,还认为太多了,而他贡献了四个也在所不辞。我在家里有这么多女儿安慰自己,而他最后一个儿子在千里之外等候他,也许是为了跟他‘诀别’!想到自己的福气,我感到很富有,很开心,于是我给他打了一个精致的包袱,送给他一点点钞票,衷心感谢他,给我上了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