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分水岭。”
大家又走了几里地,爬上这个既没有树木,也没有石块的土丘,眼前闪亮着一条河流。通司一边帮着插着路标,一边看着眼前的河流说:
“我们从毛儿盖来,经过的河,都流入岷江了。以后那水又流到宜宾汇合到长江了。过了前面那个小山,这河里的水就由南往北流,进入玛曲江后,就流到黄河里去了。所以那叫分水岭。”
听完他的介绍,再极目北望,果然北面是一片水域,原来川康高原、青藏高原上的雪水都流到这里,肥沃的草地成为泽国,正是它常年不息流动的结果。
战士们在“分水岭”插上路标,又继续前进。这里由于地势偏高,地面比较坚硬,河水不时地从大家的旁边流过,而随着水势,冲刷出一条弯弯曲曲的水道,看起来十分绮丽。它铺在绿茵茵的草原上像一条条彩虹扯成“之”字形的图案。战士们高兴极了,恼人的草地上居然还有这样逗人的地方,简直可称是草地的花园了。但是好景不长,如果说,沙漠上可以看到“蜃楼”,那么草地上现在见到的只是片刻的“海市”。不用多久,全部便陷入比头两天还要艰难的困境了。也许,这里才是典型的草地哩。
绿茸茸的水草,全泡在水里,一脚下去,水没到膝盖,“路”都浸在污浊的水里,地下是多年的腐叶败草,土质松软,一伸出脚,至少陷地半尺,许多人的草鞋给泥巴沾去了,而且连找也没法找,更可恶的是隐没在这水草下无底的泥潭,人、马一陷入,愈挣扎愈往下沉,假若别的援救,那连救的人也要陷下去。偏偏这时又下起雨来。大家怀着如履薄冰的心情,踏着前面人的足迹,慢慢地前进。而且每走一步,都要慎重地举起,慎重地踏下,纵然如此,还是一不小心就陷下去了。小战士谢德全就是如此,大半截身子陷在泥水里,手抓住一把草拚命地挣扎着,幸亏同志们离得近,急忙靠上去,把他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