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挨着谭波儿小姐的床边,有一张小床,床上的白色帐子半掩着。我看到被子下面有一个身子的轮廓,可是脸却给帐子遮住了。跟我在花园里说过话的护士坐在安乐椅上已经睡着。一支没有剪去烛花的蜡烛昏暗地在桌子上点燃着。没有看到谭波儿小姐。事后我才知道,她被叫到伤寒病房去看一个昏迷病人了。我走上前去,在小床边停了下来。我的手已经搭到帐子上,可我觉得在拉开帐子前还是先说句话为好。我仍有点畏缩不前,生怕看到的是一具尸体。
“海伦!”我轻声悄悄叫道,“你醒着吗?”
她动了一下,拉开帐子。我看到了她的脸,既苍白又憔悴,但非常平静。她看上去没有多少变化,我的恐惧和担心马上消失了。
“真是你吗,简?”她用她那温和的声音问道。
“啊!”我想,“她不会死的,他们准是搞错了。她真要死的话,她说话的口气和神情绝不会这样镇静的。”
我爬上她的小床,吻了她。她的前额冰凉,脸颊又冷又瘦,手和手腕也是这样,可是她仍像以前那样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