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茫然什么,他也不知。
隐隐约约有更鼓的声音,周围安静下来,宣斯玉也有一会儿未发出声音,想来应是睡下了。却听到有人开门、关门,然后有脚步声轻轻地往楼下去。
宣六遥用天眼看了一下,是胡不宜。
她比离家之前又长高了,身形修长,脸形也从小时的圆润变成了鹅蛋脸,不变的是那双大眼睛乌黑发亮,灵动极了。
相见时,她既未哭,也未笑,只盯着他看了好一会。
只有佘非忍没皮没脸地叫了一声:“师父,我们回来了!叫人做些好吃的吧。”
他亦不再是个少年。
这一年,他二十八,胡不宜十九,佘非忍二十三。
散了四年。
在这四年里,没了桂无苔,有了宣斯玉。被褫夺了亲王封号,又成为富贵闲人。
他俩亦是在江南遇到温若愚,听说了此事,才风尘仆仆地奔回来看望宣六遥。看望过后,还是要走的。
胡不宜正往后宅走去,想来是去那小树林。
月光照着她,影子紧贴在脚下。
宣六遥起身出屋,在月光下推开了佘非忍的屋门。
佘非忍睡得四仰八叉,半拉子被子压在肚子上,别半拉压在身下。
宣六遥拉了拉被子。佘非忍悚然惊醒,看清是师父后,才不耐地拉长声调抱怨:“吓死我了,还以为是盗匪。”
“这些年,你们怎么过的?”
“就这么过。”佘非忍把被子一裹,朝里翻了个身,越发对他这个师父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