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见到她的人心里都会有这样的念头:“你尽管想罢,我一定能体会;你尽管说罢,我一定服从。要是我在酷刑之中送了命而你能有一日之欢,那就把我的生命拿去罢,我会含笑而死,像殉道的人在火刑架上一样;我要把这殉难的日子交给上帝,作为父亲给孩子的节日。”很多妇女能装出一种风度,使人见了像见到伯爵夫人一样;但她身上的一切都那么自然,而那种没法模仿的天生的丰韵能直接透入你的心坎。我提到这些,因为跟她的灵魂、思想,和玲珑剔透的心有关;要是不描写,恐怕你们会责备我的。当时我差点儿忘了我所扮的疯疯癫癫的、粗暴的、不会奉承女性的角色。
“太太,听说你是喜欢花草的。”
她回答:“先生,我是制花的女工。我种了花,拿它们写生,仿佛一个有艺术手腕的母亲很高兴替孩子们画像……这就说明我相当穷,虽则要求你通融,却没有能力付你一笔赔偿。”
“怎么!”我装得像法官一样的严肃,“一个像你这样出众的人才竟然做工吗?难道你和我一样有些特殊的理由,需要让手指忙着,免得头脑活动吗?”
“咱们只谈界墙的事罢。”她微笑着说。
我回答:“咱们谈的就是界墙的基础啊。我先得知道咱们的两种痛苦,或者说两种怪癖,究竟应当由哪方面让步……啊,多美的水仙花!跟今天这个天气一样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