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无措地痛哭起来。纵使是痛哭,也被她压抑成一缕轻微的呜咽,散在了夜风里。她不愿在小夕的面前哭泣,不愿让小夕为她担心,只有在这无人的深夜里默默哀泣。
手抚触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最近他胎动频繁,时不时会踢自己一脚,她能摸得到他头部的位置,甚至有一次,她摸到了他的小脚,正在顽皮地踢她,抵在一边。
这是她的亲子啊,如何能割舍……她只能让所有的泪都在这一夜流尽,他日离开的时候,在秋端茗和秋可吟的面前,她绝不允许自己再流下一滴眼泪。那是她最后的傲骨,绝不允许折断,那也是活着的最后一丝尊严。
在这个秋寒料峭的夜里,她将所有的悲伤流放,衣衫皆被泪染作冰凉与潮湿。
月光从浓云间探出,再次洒落时,已是一汪苍白的死水。
她这样望着天空,自无尽的黑暗凝望到东方露出微白,毫无倦怠。心,从剧烈的痛慢慢化作一摊冷寂的死灰。那样深刻的耻辱与哀痛,将她的心碎成了丝缕,永远无法修补。
长久的哭泣之后,眼睛干涸得刺痛。良久的寂静之后,她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痕。
正欲转身。突然身后传来了清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鬼魅,“兰儿妹妹,一大早你在湖边做什么呢?”
那声音清冷如冰珠,且带着森森恐怖的笑意,竟是秋可吟。
霜兰儿神色一凛,连忙转身,但见秋可吟穿的是难得艳丽,玲珑珠翠镶满发髻。心中突然有着不好的预感,她后退一步,镇定答道:“不过是随便出来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