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生下来,三个月后,我让他回去接养父母,结果只来了养母一个,我问:爸爸呢?
养母的眼泪扑簌蔌落下来,原来在我即将要生儿子时,养父旧病复发了,他是睡在一个夜里再也没醒来。因为我快生了,养母怕我拖着沉重的身子来回不方便,就没告诉我。
我听着,眼泪也飞快地落,是的,养母终于知道了该怎么去爱别人,尽管来得有点晚,但我还是感受到了一个母亲应该有的关心和隐忍,这是我一直缺乏的一直想要却没有的,尽管晚,但在这一生里,她终于还是让我感受到了。
后来,养母住在这里,她很少说话,偶尔和儿子说说笑笑,只是她的南方口音儿子听不懂,常常问太婆是不是在说外国话。
在青岛的养母很寂寞,常常在楼下广场上一个人坐着,不说话,一次我下班回来,看见她和一个老太太在楼道里聊天,养母的耳朵已经彻底地背了,电视机都要开到最大声音才能模糊地听见,而那个老太太,我知道,她绝对听不懂养母的南方话,就这样两个老太太,一个是听不懂一个是听不见,却在楼道里聊得津津有味,其实是谁也听不见谁,只是说说话动动嘴让自己感觉并不寂寞而已。那一刻,我的心很酸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