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宾尼在意,她太在意了。她想做个好妈妈,可是外面有那么多对手,她们不仅是好妈妈,还是“超级”好妈妈。那么多年前,查尔斯·狄更斯描绘雪景和圣诞精灵,还有烤肥鹅和乡村舞蹈的时候,是否意识到自己究竟开了一个什么头?难道一边做兼职一边抚养两个孩子还不够苦,她还要安排每年一度的圣诞盛会才算称职?
那身运动服离得太近了,她终于逃脱无望。接下来将会发生一场对话,运动服会问宾尼有没有准备好欢度圣诞,顺便还会问,“奥利弗怎么样了?他真是个好男人,对吧?”然后,宾尼恨不得大声尖叫。不,她一点都没准备好,她的心都碎了,碎成了两半。圣诞节的意义何在?她真正想要的是将生活对她毫不留情的摧残原封不动地还回去,然后冷眼旁观别人在无边的痛苦里挣扎,屈服于她不许自己承认的悲痛之情。
可她只是拍了一下脑门,说自己刚刚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还有一样东西没买,比如火鸡,随即她跑进最近的一家商店。推开店门时,她手上的伤口如针扎般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