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朋友，关于这一点，我要稍停片刻，告诉你一个故事。有一天，那著名的耐尔·格温[3]对某家人做了短时间的访问，走出门来，正要登上马车的时候，看到街上围着一大群人，她的跟班浑身都是血迹和泥污。当女主人问他为什么搞成这个样子时，跟班的回答道：“刚才有个无耻的流氓咒骂夫人叫婊子，我跟他打了一架。”“你这傻瓜，”格温夫人说，“要是这样，你天天都得打架。你真是个笨蛋，普天之下人们都知道我是婊子。”“他们都知道吗？”跟班的关上车门之后嘟囔，“不管怎么说，反正我不准他们管我叫婊子的跟班。”
因此，即使没有别的原因，奥诺尔的发怒也是很自然的。何况实际上另外还有个使她生气的理由。我们必须提醒读者不要忘记前边那个比喻里讲的情况。世上确实有些液体，如果浇在我们的情感或者火焰上，所产生的效果和水恰好相反，不是把火熄灭，而是让它烧得更加旺盛起来。潘趣酒这种香味颇浓的液体就是其中之一。因此，学识渊博的切尼[4]医生曾说，喝潘趣酒就是往喉咙里灌液体之火。此话不无道理。
不幸，奥诺尔往自己的喉咙里灌下的这种液体之火太多了，冒的烟上升进了脑壳，蒙蔽了她的理智的眼睛，据说那里正是理智的住所。火焰很容易在肠胃里径直冲进心脏，从而燃起自尊心这把高贵的火。所以尽管乍一看到这个女仆大发脾气时，我们确实有过小题大做之感，当了解了全面情况之后，也就不觉得怎么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