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格外的倦乏,窗口的方向还是白亮亮的一团日光,我便蜷到床榻上睡了。拓跋顼似乎不太放心,叫太医来诊了脉,然后用他温热的大掌包着我的手,倚着床围,沉默地坐在床边守护着。
半夜醒来时,拓跋顼已不见了,想来见我睡沉,也便放心回自己房中睡去了。
我转动了下睡得吃力的头部,睁着望着眼前黑暗的屋子,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等我看到从如意青琐窗格中透过的月光时,我才一颗心差点从胸腔中跳出来!
我看到了月光,同时也看到了黑暗中影影绰绰的家什和陈设。远远近近,有虫鸣和夜鸟的啼声陆续传来。
那药,那药一定是萧宝溶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极品,居然这么灵验,这么快就让我恢复过来!
可萧宝溶身在异地,又刚刚吃了败仗,怎会对我这里的情况如此了解,还能这么快将治我的药送进来?
借着窗口透入的淡淡月光,我趿了鞋,慢慢在房中走了几圈,才算接受了我视力听力恢复的事实,又倒回床上,攥着衣袖无声地大口喘息,却是因为太过激动了。
一个又聋又瞎的女子,除了拓跋顼的保护,当真一件事也做不了;而拓跋顼的保护并不比鸡蛋壳坚硬多少,不知什么时候便会被他皇兄许诺的锦绣河山击得一败涂地,根本不足以让我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