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请替用人们想想。”
“用人们上绞架去吧!”皮特爵士说。他的儿子却说,要是用人们被剥夺了听他教导的机会,会发生比上绞架更糟的事。
“得了吧,皮特!”做父亲的回答他的劝诫说,“你不会蠢到让每年三千镑的进款从家里跑掉吧?”
“跟咱们的灵魂比起来,钱又算得了什么?”克劳利先生接着说。
“你的意思是老太太反正不会把钱留给你吧?”谁又知道这不是克劳利先生的意思呢?
克劳利老小姐的确是个放荡的人。她在公园巷有一所舒适的小住宅。由于在伦敦社交旺季她吃喝太多,就到哈罗门或切尔顿纳姆去避暑。她是老处女中最好客最快活的人。据她自己说,她年轻时还是个美人(咱们很清楚,凡是老太婆都曾经是美人)。她是个女才子,在当时算得上是个可怕的激进分子。她到过巴黎(据说在那儿圣儒斯德[14]激起了她的爱情,不幸没有缘分),从此以后就爱上了法国小说、法国烹调、法国酒。她读伏尔泰的作品,能背诵卢梭[15]的作品,轻松地谈论离婚,起劲地谈论女权。她家里每间房间都挂着福克斯先生[16]的像。这位政治家在世的时候,她也许跟他掷骰子赌过钱,我说不准。福克斯上台之后,她说皮特爵士和代表钦定克劳利镇的另一名同事是经她说服站到他一边的,说这是她的功劳。其实没有这位诚实的小姐操心,皮特爵士也会自己站到他那一边的。不用说,这位伟大的自由党政治家去世之后,皮特爵士就改变了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