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夜里总是难熬至极,辗转反侧难以如眠,时而想到主上的安危,时而又想到时局能否安然好转,良久之后,他才忍不住老泪纵横,汉城里还有他的妻子父母呢……
火炮的威力再大也只能轰烂那些城墙上的建筑,若说能把厚达十几步的夯土墙轰塌了,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炮击进行了三天,程军门又严令不许打击城内民居,反反复复只能打城墙和城楼,看着弹痕累累又坑坑洼洼的夯土墙,一向无往不利的炮兵这回也彻底没辙了。
程铭九却毫不在意,仿佛攻城受挫并没有影响他的好情绪。
姚启圣朝手心吐了两口唾沫,两只手遍布水泡,但他咬紧牙关不喊一句疼,继续挥起了搞头挖着潮湿的沙土。与之通行的田川卫门比从前更加郁郁无言,在那次朝鲜奇兵的偷袭战中,他视若珍宝的武士刀断为三截……有几次,姚启圣甚至在夜间发现这个倭寇捧着刀在默默流泪。他真怕这厮憋屈出什么病来。
“田川,又他娘的偷懒!还有你,姚启圣,你们两个就是一丘之貉,一对废物,队里的铁锅都看不住,你说说,你还能做什么?挖地道也不好好挖,挖两镐歇一会,想养膘别来三卫军啊……”
队官这两天看姚启圣和田川卫门横竖不顺眼,做饭的大铁锅被姚启圣在朝鲜奇兵突袭时丢掉了,他本想砍几个首级立些功劳,哪曾想三卫军辅兵的火枪长枪根本就没给他机会,后来再回去寻铁锅时,竟是死活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