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是一个男人的话,那么她一定具有钢铁般坚强的意志和金刚石一样的内心,比大名鼎鼎的保尔?柯察金还要厉害不少,比久负盛名的铁人王进喜还要强悍许多。在他眼里她简直就是用某种特殊材料做成的,做事总是不畏艰辛、不怕困难和不辞劳苦,好像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退缩和畏惧,什么叫犹豫不决和左右为难,也仿佛从来就不懂得什么是彷徨和迷茫,什么是迟疑和困惑。他感觉有时候她甚至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温情脉脉的柔若无骨的女人,而更像是一尊神,一尊挺拔地站在高高的雪山顶上的女神,表面上看着也挺栩栩动人和笑容可掬的,实际上却又和他远隔万里且遥不可及。他经常面对着这样一种情况,那就是既对她的一些言行感到不可思议和难以理解,又不得不无奈地去认可她和赞同她。对于这一点他总是觉得十分郁闷,十分恼火,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和方式来发泄。人如果敬畏什么通常就会憎恨什么,这简直是一定的,他当然也逃脱不了这个魔咒的制约。
尽管他在形式和程序上一直都事无巨细地牢牢把持着这个小家庭一切大小权力,但他仍然不得不暗地里承认他正向着当一个有名无实的傀儡“皇帝”的方向走得越来越快了,他已经明显地感觉到现在他已经完全无法再返回到最初的那种自然状态了。他既不知道这种可怕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其最终会演化成什么结果,但是有一点他能肯定,那就是他内心的恐慌和忧虑正在与日俱增,并且越发变得强烈和厚重起来,都压迫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终于开始意识到娶一个强悍而又出众的妻子并不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尽管外观上可能很好看,也很有面子,内里的实际感受恐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