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小姐略微放慢脚步,侧过脸乜斜着看着他,露齿一笑,安慰道:“那个医生的所作所为,实际上是很不专业的。”她带头进了电梯,里面只有他们四人。楼层板的指示灯数字不断往上跃动,电梯间里一片死寂。C小姐抬起右手,挽了挽耳边垂落的发丝,好奇地投来轻飘飘的一瞥。“但是,你为什么这么害怕鸟类?”
“我不知道。”B先生忧郁地说,“就是害怕。就是恐慌。我觉得所有的长羽毛的生物都很恶心,它们那尖利的喙、锋锐的爪,全都让我觉得恶心。那个庸医问我是否觉得所有的鸟纲生物都是邪恶的,我说是的。我认为,这类生物就是邪恶的、有毒的,充满令人窒息的恶意,仿佛看出了我的虚弱,试图攻击我。”
电梯门开了。他们来到七楼。B先生疑惑地看了一眼洁白墙壁上的标识,上面写着这里是医院的妇产科。突然闪回的记忆把他带到了十多年前,那时他与妻子刚结婚不久,努力半年也未能使她怀孕。他们去专治不孕不育的医院接受过治疗,所有的尝试均以失败告终。在妻子去世的前一年,他们决定做最后一次努力。如果中心医院的试管婴儿计划也失败了,那他们就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孩子。于是,他猛地惊醒,领悟到此行的重点或许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年前从他们体内提取的精子和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