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传统的“教育管理”到现在的“教育治理”,这不仅是一个颇具新意的理论表述,标志着我国的教育事业将迈上一个新台阶,而且其中蕴含着政府与社会之间关系变化的丰富内涵,是教育事业改革的宏观背景,对民办教育及其政策法律建设的发展将产生重大影响。
按照马克思主义国家与社会观,国家源于社会,并最终要回归社会。这一观点预言了当代政治发展的一个重要趋势,即人类政治过程的重心已经开始从统治逐渐转向治理,这是国家消亡的逻辑结果。[8]而凯恩斯主义的失灵和福利国家的危机,使得限制国家权力活动范围并促使其回归社会已经成为西方国家主流的政治思潮。[9]因此,从管理到治理,并非政策术语的简单升级,而是顺应了人类社会处理公共事务时“从统治到管理,再到治理”的历史发展趋势。就教育领域的治理而言,发展民办教育不仅意味着在权力行使主体上,从侧重于强调政府是管理教育事业合法权力的主要来源、由政府对教育直接进行管理,转变为主张政府、社会力量和公民个人都是合法权力的来源,任何单一主体都不能垄断对教育事务的管理;而且意味着在社会主体之间的关系方面,从政府对社会进行命令和控制,转变为政府和社会力量之间进行协商合作;它还意味着在权力行使方式上,从习惯由政府通过政策和法律来发号施令,转变为通过综合政策法律、乡规民约、市民公约、行业规章、团体章程、道德习惯等手段来规范和引导社会自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