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也许并不会将十五年或五十年中所有的清醒时间都用来创作戏剧,或者为其他感兴趣的事情忙碌。而普通读者,除了莎士比亚的作品,当然还有其他书可读;除了阅读,当然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兴趣最广泛的学生即使勤读多年,也只能熟读几千本书,泛读另外几千本书。
像大英博物馆和纽约公共图书馆那种宝库,藏书多达两百万卷,需要数十人才能维护好图书目录。我们的内心不必因为这些印刷品而失去安宁。书与书之间会有重叠或重复的内容,会有诚实的引用或欺瞒的抄袭。真正怀有世间智慧精髓的佳作,只有数千册罢了。因此,那种博览群书、“阅遍一切”、受人钦佩和妒忌的神人传说,可以在凡人身上成真了。要想“博览群书”,不必啃完所有公认的经典作品,只需将其中的几本钻研透彻就够了,其他的可以温柔地放在一边。我认识一位感情细腻、精通文学的朋友,他从未读过但丁的作品,也没有尝试读的打算。如果他不喜欢,或者他的阅读经历并没有将其目光和指尖引向那位伟大诗人的作品,他为什么要去读呢?他了解其他诗人,足够了。马修·阿诺德、叔本华以及其他博学之士都是幽默的智者,他们持有一种严肃的观点:人们只能把每日每夜的阅读时间用在优秀的伟大作品上,这是一种道德义务。可是在我看来,这样的观点实际上很荒唐,而且抹杀了文学本身的愉悦价值。让我们听从各自天性的召唤,或广泛,或专一地阅读吧。至于那些文学权威,就让他们高挂在公共图书馆门前的灯柱上好了。这话听着有点儿过分,但是它表达了我的一个信念:读书太多并非明智之举。这个信念,在我准备这本书的数个月的研究里,在我想到写作它之前的多年阅读中,不断得到增强。我们不要变成亚历山大·蒲柏的精妙描述里的那种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