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至今都还记得,蒋姨把同事的小孩温子竣牵到她面前时说的话:“乖,攸攸,我们以后不在院子里疯玩儿了,我们要像温子竣一样,学习成绩好,琴弹得好,这样爸爸妈妈才会高兴。”
慢慢地,她如同一朵盛开得太久的睡莲,花瓣一点一点地合拢,最终成了花骨朵的形状,看上去是含苞待放的状态,其实早就凋谢了。
郑承尧清了清嗓子,她听到声响后回神:“九点多了,我们该回去了。”
“等等……”喝了桂花酿,胆壮了些,他抓住她的手腕,“你为什么越来越模糊了?”
粱攸攸垂着眼不吭声,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也知道他憋了许久才问出口,却不知道该作何解释,进退两难,只得打马虎眼:“你可能醉了,头晕眼花,看所有东西都出现重影。”
“我问的不是这个!”郑承尧越发用力,抓得她的手腕发疼,她咬着唇,缩着脑袋不肯讲话。她委屈巴巴的样子弄得他没辙,他只好松开她的手,气急败坏地朝前迈开步子。她站在原地,跟上去不合适,不跟上去也不合适。还没走出十步远,他又折了回来:“你走不走啊?”
粱攸攸赶紧小步跑上前去,眨巴眨巴眼:“你别老是凶我呀。”
“……”郑承尧一时语塞,感觉自己这是攒足劲打在了棉花上,那坨棉花根本不痛不痒。
那晚后来下了场绵绵的雨,昭告冬天的正式降临,大院里的桂花落了满地也无人理睬,可便宜了周遭染上桂花香的泥土。粱攸攸在学校依旧对郑承尧视而不见,反正他不叫住她,她是不会主动跟他打招呼的。他气不过,有事无事就和几个兄弟伙去她教室门口瞎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