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先生于撰述伟业之百忙中,能拨冗垂览拙书至于此处——或然或否,须视情况而定——则先生自当垂问,吾书写此函目的究竟何在?请容吾一陈,先生此问,甚为有理,吾完全遵从,并进而在此预作申明:此举绝非为金钱也。
至于吾身可能有之潜能,降惊雷掣电,或纵复仇之火于四方[1],今姑置之而不直言。乞许附陈一言,即吾最光明之前景永遭驱散——吾之安宁已被粉碎——吾之享乐能力亦已摧毁——吾之心灵已不再居其正位——吾在人前已不复能昂首阔步矣。虫居花腹,苦酒溢杯,虫力正勤,花亡无日矣。愈速愈佳。然此皆离题之语,吾不欲多言也。
吾今正置身于特别痛苦之心态中,米考伯太太虽身兼女性、妻子、母亲三职,亦无力加以宽慰。故吾意欲做短期逃避,窃四十八小时以暂息,重访首都旧日行乐之地。在曾给吾以家室燕息、心情宁静之安乐窝中,王座法院监狱吾足自当必至之地。如天从人愿,吾准于后日晚七时正,至该民事诉讼监禁地之南墙外。陈述至此,则吾作此书之目的达矣。
吾不揣冒昧,斗胆敬请老友科波菲尔先生,及老友内殿法学院之托米·特雷德尔先生(如此先生尚在并乐于相见),屈尊惠临与吾相会,重温往日旧谊。现仅以一言以表之,即在吾所述时间、地点,君等仍可见到一座圮塔残留之剩迹威尔金斯·米考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