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弗拉哈迪被称为“纪录片之父”,他把手中的摄影机柔化成为人类心灵的延伸物,他怀着谦卑、谨慎的态度关注事物,发现世界,在以声像方式记录人类生活的道路上达到了诗与哲的高度。弗拉哈迪说:“所有艺术都是探险行为。所有艺术家的工作最终都在于发现,换句话说,就是把隐藏的真实清晰地呈现出来。”
弗拉哈迪一直从事探险活动,电影只是他命运的偶然产物。他的探险是从位于北极圈的哈德逊湾开始的,六年之中完成了四次探险,其中两次跨越了当时尚未被世人了解的北极大地。他的朋友、同行弗劳恩说:“他将作为加拿大北极圈的探险家流芳百世。”
法国评论家将《北方的纳努克》与古希腊戏剧相提并论,英国人纳翰•格里尔逊在赴美研究社会学科时,与《北方的纳努克》相遇,在1962年当他又看到弗拉哈迪的《摩阿纳》一片时,在美国《太阳报》上首次运用“纪录(Documentary)”一词来形容这一类影片,“纪录片”的称谓也由此而得。
在《北方的纳努克》中,纳努克抓海象的长镜头格外引人注目,20分钟1200英尺的胶片记录了纳努克和海象的格斗过程,从此,这类长镜头被人们认为是纪录片完整叙述一件确凿事物的通常手法。而弗拉哈迪的初衷并没有如此复杂长远,摄影机作为他探险装备里的一件附加品,只不过是为了使一些北国风光和爱斯基摩人的生活能够稍留痕迹。
弗拉哈迪以单纯的目的接近纳努克他们的生活,摄影机记录的是弗拉哈迪和纳努克们之间的亲和关系。当他回忆这段生活时,纪录片仍隐在他与纳努克们的关系背后:“3月10日,我们回到了站上,纳努克的行程六百英里、历时十五天的‘最了不起的影片’之举就此宣告结束。但由此我对我那些金不换的朋友——爱斯基摩人的优秀品质有了更深的了解,光凭这点便不虚此行。”
接下来,弗拉哈迪又拍摄了与弗雷泽的《金枝》相提并论的《摩阿纳》,讲述了夏威夷岛淳朴的玻利尼西亚人古老传统中的生活。然后是表现美国西南部印第安人——亚兰人生活的影片《亚兰岛人》,用影象记录了亚兰岛上的居民为了获得一小块土地而付出的巨大劳动和生命代价。亚兰人一旦踏上拖网小船,展开与风暴的战斗,他们立刻变的高大威严起来,如同他们传说中的英雄人物转世重来。同行回忆弗拉哈迪时说:“他不管离对象多远,都能准确地发现摄影机应该捕捉的场面。这时,谁也拦不住他,就是那种连公牛也会胆怯的布满荆棘的荒地,他也会直冲进去。这就是他的性格,他的心里燃烧着火焰。他在决定做一件事之后,二话不说就会豁出命地干下去。”
弗拉哈迪于1951年7月23日逝世,他一生遵循的信条是:“谦虚对待研究对象,信赖自己手中的工具。”